《以深情方式偷窃》（六）
温馨小贴士：本章节请配合BGM-摩的大飙客食用!
六
15
原来所谓帮忙就是飙车。
即使只是在一旁看着，滴酒未沾也仍然让他心中犯痒。带着密集鼓点的音乐震耳欲聋，烟酒的气味弥漫在空气当中，纷乱的霓虹灯光扫过每个人的眼睫。
灯光音乐都没了酒精效果下的那么迷幻，王俊凯稍显不悦地长腿交叠十指相扣地抱住后颈，看着一堆人在他无关紧要的目光中模糊成像素点。
易烊千玺有些无奈，皱眉一看时间也已经差不多，便拽着他离开了舞厅，走向相邻的一条长街。
终于到了这个时刻。
走出舞厅像是远离了所有喧嚣，整个世界在瞬间沉淀下来。王俊凯抱着手臂望向从视线尽头缓步而来的人，混杂干涩气味的夜风吹乱刘海，透过衬衫直直沁入胸口，难以言喻的冷。
看见来人面容时眉头一蹙。
那人的名字是Zeus，龙区少主名讳一讲无人不知，跟所有整日变着法儿消磨时间的富二代别无二致。玩儿腻了拼舞就玩儿飙车，飙车不飙出伤来才叫不好收尾，而唯一不会碰的东西大概是他其实应该做的业务之类。
即使收账财务一窍不通的话也并不奇怪，这样的人多半都有兄弟能做家族产业的继承人，像Zeus一样整日风流的富家公子只要安心花钱混吃等死就好。王俊凯有一次还在龙区一家会所还见过他一面，仗着自家开的就肆意妄为，打群架斗殴的事儿差点闹得把警察都招过去。
整天风流无所事事，将挑事干架视为帅气。
切。
来人反扣着一顶铆钉鸭舌帽，松垮棉质中裤遮住膝盖，一双白色板鞋上闪耀金属光泽。大有不可一世的轻蔑笑容勾勒于唇边，正想开口时却被王俊凯不咸不淡的声音准确截断——
“…我们，比速度？”
“不然呢。”
别开眼表示不屑，Zeus邪气的笑容在夜色中仍然惹眼，被烫成栗色的头发压在帽檐下。王俊凯挑了挑眉，嗤之以鼻地看着那人的装束。
非主流，杀马特，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的脑残。
但这些都只是他心底的小不满而已。
很少会去关心哪个区的少主哪方面是强项，王俊凯心里对Zeus的飙车技术一点没底，只觉得这个英文名起得这么风骚，开起车来浪也是肯定的。要是碰撞引起车祸顺带刮花脸就不好玩儿了，王俊凯蹙蹙眉，扬起声音道，“终点在哪？”
“绕城一圈，终点还在这儿。”说到这里，Zeus远远朝他丢来一辆车钥匙，快速地反应后接住。凭借着昏暗灯光他看清了两辆停在街边的银灰色跑车，星光熠熠的色调一模一样，都没上牌照。
“为了公平起见，两辆车子一样。”Zeus说着放松似地转了转脖子放松筋骨，向王俊凯挑衅地笑了笑，“迎战吗？虽然不知道你是谁，总之让易少主如此信任的家伙一定不一般吧。”
原来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才会这么嚣张啊，王俊凯总算明白这小子哪来自信，也懒得做任何过多解释。
“哦？当然要来会一会。”王俊凯漠然地盯着他，声音低沉富有质感，“……我平时不怎么混，这次是被千玺硬拉来的，还请你多多指教。”
对方听到他直呼千玺时显然愣了愣，可能是觉得太过亲密，那位置一定在普通朋友之上。能与蛇区易少主成为朋友的人扳手指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个，不可能是蝎区从未露面却名气已响的源少，不可能是他见过一面的鹰区刘少主，也不可能是虎区的王俊凯……吧？
“那我们先说好了，安全起见不准刻意追尾，我们比的是速度。”
“…废话怎么这么多。”
王俊凯皱眉，长腿迈向那辆银灰色的跑车，钥匙扣的冰凉圆圈硬环在手指上打转，一圈一圈地在指尖回旋。拉开车门坐进，柔软的驾驶座里还有新车特有的气味，不像油漆但有点难闻。带着弧度的防风玻璃清晰地映入眼帘，作为处女座对如此洁净的一切感到舒爽。
调整位置后系上安全带，车窗玻璃一点一点拉下，寒风呼呼地从外头灌进，他看着在外头傻站着还有些犹豫的Zeus，
“现在怎么缩了。怕了？”
“你他妈才怕了。”
放狠话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。一挥手，身旁唯唯诺诺的几个人向两边散去，Zeus脸上浮现阴翳神情，眉头紧紧地拧着。王俊凯面无表情地噢了一声，目光饶有兴趣。
不得不说，这人没王源那么带刺，也没王源那么幼稚。
没有跟王源一样，会给人一种想要靠近，想要探寻他单纯表象下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冲动，譬如扯下小兔子的皮看看是不是其中藏着一只小蝎子。
比起这种还有一种保护欲吧，如果现在是王源说要跟他……
等等。
怎么忽然想到那个臭小子了。
王俊凯深深皱眉，忽然觉得有些惊悚。明明才没认识多久就这样，习惯性地看到一个从某个特点上微微有些相仿就同王源比较。
可是很快他又打消了这种想法，因为这个糟糕的非主流社会败类富二代跟王源一点都不像，可能只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戾气让他莫名有了联想。
嗯，对，一定就是这样。
…唉王俊凯你慌啥慌。在心底狠狠骂了自己几句，他眼神掠过周遭事物对上Zeus的眼睛。对方猛然一震。
这样的眼神……
不好办啊。
16
风驰电骋，车灯在朦胧夜色下如同冰蓝雷电急速辗转。
在加速马力的刹那大概就能体会到这样的极速快感。陡然转弯时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的巨大声响，脑海中晕眩一片只有向前的想法不断驱使，有空气被撕裂的巨大声响，也有他密集如鼓点的心跳声。
蛇区夜晚的街畔聚集了成堆的富家子弟，此般飙车景象于他们而言已经见怪不怪。有人用力吹着口哨，也有人尖叫着望着他们带过一阵旋风，王俊凯只觉得呼吸急促，好久没如同今天一样疯狂。
那家伙，还真是个疯子。Zeus咬着牙转动方向盘企图从前一辆车与过道的缝隙钻过，王俊凯却像是感应到了一般立即将那边堵得死死的，车头于是毫无预警地与车尾相撞，Zeus下意识地放慢速度，王俊凯则抿抿唇将油门踩到底，又甩开一大段距离。银灰色的车身分明都被碰撞得凹陷，对方却还如同浑然不知一般用足全力，却也不逞莽夫之勇。
他可还不想和警察玩捉迷藏游戏。
终于在一个路口时开到大路上，Zeus一咬牙将油门踩到底，突然的加速让他整个人一晃，随后总算与王俊凯并排不分前后。王俊凯皱眉发现已经走到了市中心的位置，王源家的不远处，接近凌晨时分没多少行人在街上但也不好莽撞地乱开，到处都是摄像头。
这条街最近在翻修所有路灯，所以只有旁边高楼中零星的灯光与月光散发微弱的光。衬着这阴森昏暗的夜景，他们不禁觉得愈加热血沸腾——
Zeus扯着嗓子向他挑衅地吼道，“有本事就再开快点——”
王俊凯皱皱眉，提高声音，“…你也是。”
看Zeus渐渐有将他逼到人行道上的趋势，王俊凯刻意放慢速度让对方开在前头，随后再猛然加速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车尾。金属摩擦出火花，迸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声响，他尽力平缓着自己的呼吸，准备从侧边超过他。
……等等。
他皱眉，发现自己视线内的景物比先前昏暗许多。
下一秒便反应过来，他心下暗道不好。左侧的车前灯在刚才的追尾中撞坏，这下在略显昏暗的街道上他几乎就像是一尾迷失方向的盲鱼，凭借右边一束光芒的照耀比原本暗了一半，这让本就夜视能力不好的他头疼起来。
妈的。
恰巧Zeus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右边快速转了个弯，王俊凯对附近路线还算熟悉，于是往相邻路口抄了近路，反正下个再下个红绿灯将与Zeus走到同一个地方。这一路寒风着实把他的脑袋吹了个清醒，清醒得过头了，平静心神快速地计算出他们遇到的时间，于是速度飚得比刚才还不要命。
并不是要遥遥领先，而是要造成一种他在Zeus后面还未跟上的错觉。
下一秒他发现自己错了。
Zeus还算有脑子地同样飚了上来，王俊凯看不清楚前方景物，只得硬着头皮循着一点点亮光向前。银灰色车辆在身后穷追不舍，漂移声响刺耳如尖锐物划在耳膜。王俊凯被扰得心如乱麻，细碎的刘海因为密集的冷汗泛出而黏在额头，却没多余心情像平时那样将头发抚到脑后。
他捋起黑色的衬衫袖口露出精瘦手臂，冷空气的侵入让手臂不再因为紧张而发麻，可下一秒转弯之时转动方向盘时…却猝不及防地手指一颤。
方向盘没及时回转，由于看不清前方已是死路，于是在最后十米只是才想到要转弯。十米对于油门踩到底的车子来说根本没有反应余地，伴随巨大冲撞与疼痛的袭来还有宛如爆炸的硝烟弥漫，如若天崩地裂的响声让耳膜作痛。
车子偏离道路，被甩到路口的拐角墙边。
……好像万物都在同时碎裂不留情面地砸在他的身上，新伤旧伤的同时发作痛入骨髓，隐隐约约之间有猩红色的液体从手臂上滑落。王俊凯颤抖着尽力平复自己的呼吸频率，脑子轰轰作响的事物缓慢定格，眼睫上都沾着鲜红血珠。
像只在黑夜中舔舐伤口的兽类。
Zeus见到此景显然也是慌了，在距离王俊凯不到一点的距离时开始战战兢兢地倒车，因为害怕出事负责而一个转弯扬长而去。王俊凯不屑地闭了闭眼，不敢承担的人在这时只会逃之夭夭。
可是他现在浑身气力全无，手机根本没带上车也无法联络到易烊千玺，根据状况来看是刚才车窗玻璃破碎而在身上割了伤口，骨头倒没怎么伤。这倒还算好，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都数不清有几处，总之它们中间的每一个都铭刻了一段值得铭记的回忆。
左边车门完全凹陷将他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，而右边还算完好。王俊凯咬咬牙，满是冷汗地慢慢从驾驶座移到右侧，腿上几道伤口又疼又麻，幸好只是短暂性的疼。颤抖着推开车门后，他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跌了出去，地面很凉，非常凉，他已经完全没了力气，就那么横在那儿装死等人援救。
唔……要是王源能晚上出来散散心的话，估计可以找到他。
王俊凯寻思着这儿离王源家挺近，要是王源突然半夜来了兴致在街边散步消食的话，找到他的几率还是很大的。
嗯，骗骗自己。
17
“喂？老爸……嗯，王俊凯啊，他好像是在我房间里找什么东西。”
“唔，什么东西…他翻了我小时候的相册。呃，这个我也不知道，他现在不在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啊……我要不要去找找他？”
彼时，王源正披着一件毛绒绒的超厚外套，叼着苹果盘着腿缩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，笨重得像只小熊。老爸刚给他打了个电话来问王俊凯的事，正想扯两句温情的家常话，老爸就因为要忙就跟他挂了电话。歪头听着耳机里传出的忙音，王源心里犯嘀咕。
不是吧，王俊凯这就不来了？不能敬业点儿么。他忽然皱了皱眉，喃喃自语道，“……别是迷路了。”
这儿地形也不是很复杂啊。
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已指向深夜十二点半，某种如同预兆的念头闯入脑海。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指示，他只是隐约感到不安，好像现在不去找王俊凯他就会出事一样。
“……哎麻烦死了。”
“什么鬼啊，住我家还要受我照顾了，这个幼稚鬼。”
王源嘟嘟囔囔了几句，却越想越不安。干脆跳下沙发跑到玄关处换鞋，忘记关电视机。走之前顺手关了灯，于是在黑暗一片的狭小公寓中只有一台电视机散发着微弱的光，综艺节目里的主持人笑得比嘉宾还开心。
为什么要那么去想，为什么要那么去做，为什么有那么多为什么？
即使他现在还没意识到
但这种奇怪的预兆或许能被称为
宿命。
TBC.
嘎嘎嘎飙车那段我是听摩的大飙客写的。
这就是为啥我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